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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賽伯萊國家圖書館,請選擇您要查閱的項目。 梅塔隆世界觀 國家設定 角色設定 英靈群像 赫洛森大陸全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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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茲魯的遺留物與梅塔隆世界的關係就像黑白兩 種截然不同的極致,相較於梅羅基羅設定出來的梅塔隆萬物,米茲魯的產物充斥著傷害、競爭、負面情緒,是不為梅羅基羅所接受的爭端因子,但即使是貴為梅塔隆 的創始者的祂也無法將這些『汙染』完全驅除出這個世界。原因在於其影響就像墨水滴入水中一般,墨沒有消失,只是混雜在裡面,要完全驅除勢必要犧牲裡面的 水,這讓仁慈的梅羅基羅相當痛心,唯一辦法是找回遺留物實際的主人自行回收才行,因此梅羅基羅離開了梅塔隆追逮米茲魯去了。 另一方面,米茲魯的遺留物以各種形式、型態不斷的干擾著梅塔隆世界本來的樣貌,對這個世界進行破壞與汙染,即使梅塔隆神種數次將其形軀消滅,其並未隨著破 滅而消失,隨著時間再度聚集變化為新的型態再次大鬧梅塔隆,就像水中墨一般,再怎麼攪拌、沉澱都不可能將其驅除於外,而其整體的力量對梅塔隆的物種更是可 怕的存在,在水中一樣是這麼多的墨,散於各處後就變成清淡無色,但集中起來又會出現那樣汙濁黯淡的黑色,咪茲魯的遺留物就這樣在一次次的破滅與重生中不斷 的對梅塔隆造成傷害,即使令人氣餒,他依舊存在。梅塔隆與米茲魯的爭鬥必須結束於米茲魯回來收回這些墨為止,在這之前梅羅基羅的子民必須不斷的與米茲魯的 子民戰鬥下去,所以梅塔隆世界一直等待著梅羅基羅將米茲魯抓回來的那天。 歷史上出現的米茲魯強聚體 (人類記錄) @八雲煙狼 體型 極大,(身高80M) 第一代劍皇晚年所面對的時代魔獸(米茲魯強聚體),由先前戴維德所持的聖劍驅散的米茲魯所形成的大集合,其形態為被黑雲包覆的灰色巨狼,能夠召喚雷爆並散 發毒霧。以身邊纏繞的黑雲抵擋了第一代劍皇所發出的淨化聖光而避免被秒殺,但為了使其停止宛若噩夢般的攻擊,第一代劍皇已經竭盡了全力,最後死於劍皇的捨 身刺擊。 @腐食巨花 體型 中,(身高28M) 第二代劍皇繼位初期所面對的時代魔獸,其形態為頂著大朵紅花的巨樹,以無孔不入的觸手口器四處補食生命體,自世界托羅山脈邊緣往奧德維特前進由於此時期的 米茲魯多以零散之形散於各處頻繁的現形,因此並未出現巴雲煙狼那樣強力的聚集體,但其強力的再生能力卻讓人類大傷腦筋,最後在二代劍皇的權能覺醒後被大劍 英靈-雷伊所斬殺。 @六頭蛟龍 體型 極大,(身高100M) 第三代劍皇初期所出現的魔獸(關於這點仍就需要考慮),形態如其名,為六首魟身的巨型大蛟,最高潛泳速度達到50m/s,頸長30M,六個頭只要沒被同時 破壞就不會死亡,出現於中途島一帶,對阿克瑟人(魚人)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諷刺的是,在第三代劍皇自奧德維特趕到時隨即被念動六分劍所秒殺。 @黑翼魔巴薩 體型 小、中……不明。(有人形,亦有覆蓋天空的翼魔形態) 第三代劍皇末期出現的絕對強聚體,其形態….最為共通的特徵為漆黑的羽翼,大小型態似乎能隨其所好而改變,曾經變為人形與第三代劍皇艾米爾.霍克戰鬥過, 亦曾變為全幅1km的巨鳥飛翔,會不斷散發米茲魯的波動感染周遭生物,在行經之處、棲身之所都會出現難以想像的突變生物;能以巨大翅膀製造狂風,並散出羽 毛燃燒腐蝕生物的肉體,肉體更是刀槍不入,他的出現造成了全大陸的恐慌。 據與他戰鬥過的戰士所言,似乎都發現他有酷似人類的智能,其行為宛若尋找敵手的破壞狂,只是單純的尋找、殺滅,所以漂泊於各處。最後於太古民族-土孚瓦的 遺跡中發現創世神的存在,進而妄想挑戰創世神,而前往梅塔隆世界的中心--曾是梅羅基羅的世界觀察點-阿瑟芬島,進行時空裂縫的研究,造成梅塔隆世界的氣 候與地形變動。最後與神種大軍(除了龍族外)交戰於阿瑟芬島,並將第三代劍皇殺害,卻被第四代劍皇的光之巨劍擊傷,被破碎的聖劍封印在島上。 米茲魯的集合也就被這樣封鎖於阿瑟芬島上,成為寸草不生的魔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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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塔隆世界,由創世神-梅羅基羅所創描繪的完 美天地。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悲傷而不幸的個體, 生命間不必弱肉強食亦能生存, 意識間不用文字語言也能溝通, 能量與物質在這塊土地上流動循環流動著, 一切源自梅塔隆,歸於梅塔隆, 世界的生命完美的在這塊土地上生生不息, 然而,定律被打破了。 漆黑的米茲魯來到了這個世界, 祂那與梅塔隆相斥的力量滲透了每個角落, 世界被注入了悲傷、不幸、憤怒、慾望等一切不該出現的東西, 於是,萬物開始互相吞噬, 於是,萬物開始相互競爭, 彼此瘋狂追逐到一同毀滅。 悲傷滿溢了創世神的思緒, 即使祂親手撕裂了天空大地也無法為世界治病, 漆黑的汙物已經完全合於梅塔隆之中, 於是,悲傷的神開始追擊漆黑神, 梅羅基羅決定追逮逃至時空彼端的米茲魯好收回汙物, 為了祂的子民,梅羅基羅賜予我等力量, 獲得神軀的我等當負起找尋神所遺失的繪筆的任務, 然後,成為純潔花園的守護者, 然後,不斷的戰鬥, 然後,等待神的歸來與救贖。 摘自 薛普迪斯風土誌-土孚瓦族遺跡壁面文字考究 一書,多洛多洛.馬特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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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雷伊(混沌之物啊…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自奧德維特首都所召喚的守護英靈,為二代劍皇-休貝流士第一隻創造的守護靈,由於生於劍之都,所以形象體初期酷似手持大劍的一代劍皇,在休貝流士的有意修 改下無論樣貌、服裝都更為明確的成為一代劍皇之貌。特點是大劍對於米茲魯有絕對的相斥力,個性、語氣拘謹,但是有著王者的威嚴和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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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 莫格絲.費德亞爾(Morgause. Fetjaine) 奧德維特人,28歲,有著一頭柔順的及腰長髮,白皙的肌膚與姣好的臉蛋。雖然出生於平凡的農家(西歐度Theodo沿海漁村),但因為天生的妖精之眼讓她備受禮遇。 為了避免遭外族綁架脅迫的歷史*1再度重演,在她出生後即接受國家的隨侍貼身保護下長大,到她成年後便被接到賽柏萊作為王國的指導者般的對待,是連劍皇都得禮遇的存在,奧德維特人的精神寄託。 魔花木侵襲當時,她正回到家鄉探視許久不見的雙親,因此避過了這場劫難、也失去了拯救人的機會。 妖精是相當稀有的,歷史上有的紀錄僅出現過同時有兩位妖精的情況,而且皆出自不同的地方,即使妖精與一般人相戀生下後代,後代也不曾出現具有金色眼睛的品種,因此沒辦法透過優生學的方法控制其出現,而事實上這種學說更是為奧德維特人所唾棄,根本沒有人實行過。 妖精們的外貌通常都相當姣好,特點是有著金色的眼睛。即便有著足以吸引異性的外貌,但是卻鮮少有能夠與之結合的配偶,這當然有部分的原因是由於其思維與能力使然。 這些金色眼睛的妖精一般都很早熟,隨著認知思維的成長,他們逐漸能夠與世界對話,應該說是能夠向外人表達他們的這項能力。具其所言,世界為一意識體,自律地控管著它身上的一切事物,而人獸、花草則是從世界分裂出來的存在,因此為了維持世界的恆定,生命們彼此當要謹慎而適量的取其必要而所需的部分,盡力維持與環境上的平衡;這樣的想法在妖精成功平息世界的憤怒帶來的災害後獲得了大家的肯定,即便如此,由於各族對待環境的方式各有不同,也有各自的信仰,將其奉為圭臬的仍然只有奧德維特等少數民族而已。 接續前面的認知發展議題,由於提前理解了世界萬物的運作行事,也因為能夠透過世界的氣息直接了解各個生命行為的目的(亦即外族所稱的”讀心”),對於同年紀的孩子來說,他們能夠更加清楚的理解一件事、一個行為背後的意義,因此在人格發育上較為早熟。 然而,這並不代表其為完全聖潔而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妖精也有人類的情感,會表達憤怒、厭惡、以及愛等情感,年紀較為年輕的妖精往往心智不夠成熟,情緒激動時偶而會作出操弄環境的破壞,然而就算不成熟如此,他們也仍然接受著世界的力量,是受世界關愛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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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維特 佛克瑟頓 法登 蘇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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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藍白色的光閃耀著,於聖劍之上、王者的身前。 戰士尼洛坐倒在地上,出於本能地對眼前的閃耀的強光瞇起了眼睛,但卻發現這光並不讓自己感到刺激與恐懼,反倒有種溫暖的熟悉感,於是他與身旁的人一樣,慢慢的移開了遮擋的雙手,將眼前的景象納入眼簾中。 風與雲圍繞著拄地的聖劍,氣流牽扯持劍者破爛的衣角與髮絲,但就連那身被血汙暈染的長袍,此時也在光芒的照射下顯得皎潔白淨。 仔細一看,不只是劍皇-倒塌的屋舍、地面上碎裂的磚石,還有這個廣場上的人們,全都升起了藍白色光,這些光像雲霧一樣從賽柏萊的所有事物上發出,冉冉的飄向空中,原本遭熾焰染紅的夜空則被漂浮的光霧逐漸填滿,淨化成了與之相同柔和的藍白色。 「這、這是……光?」尼洛困惑的看著自己浮現光芒的鐵手甲,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其妙的幻夢中。 穿過髒兮兮的衣裳與戰甲,溫暖、熟悉、安心的感覺直透著身心,被這股白色的光霧包圍的人們感受著,呼吸著這股與他們再契合不過的氛圍。 這些光來自於自己,來自於身邊的人,來自於這塊土地;然後,光成為他們,而他們成為這些光,不管眼前有著什麼,他們了解到「自己」正被「自己」所圍繞著。 於是,在光之前,那些絕望與疲憊便算不了什麼了。 人們的眼睛都朝向了同一個方向。 □ 在白茫茫的光中,格格不入的影子顯得更加的純粹,不管原本的形體如何,「它」已被周圍的白燒灼成了悽慘的墨黑色。 原本巨大而終極的恐懼,在光的圍繞下已成了渺小而可憐的模樣。 對於眼前的景象,「它」膽怯了! 除了包圍的光,在「它」身前有著與「它」截然不同的存在正在形成著,而且隨著這份存在不斷的壯大,自己的一切竟然開始產生萎縮,那分存在感強烈到好似只要稍加碰觸自己便會粉身碎骨一般。 為了突破這突如其來的困境,「它」惱羞成怒般的揮舞著自己的軀體,試圖突顯自己的存在,並將自己那深具破壞力的肢體朝向眼前那與「它」完全相斥的東西猛力擊落。 隨著漆黑之柱落下的速度,光開始凝結了。 □ ——不可以!!!!!!!! 即便在光芒之中,魔獸那可憎的身影仍然沒有消逝。無視人們的希望之光,巨大的藤蔓仍舊揮舞而下,這次的目標竟是拄著劍的劍皇。 經過一番激戰的劍皇已經無力再閃避了。 然而,隨著人們心中發起的願望,光芒開始在劍之皇的頭頂凝聚起來。 「——!!!」 沒有劇烈的聲響,也無瀰漫的煙塵,大約十人合抱大小的枝條只是單純的停了下來,被匯集而來的光阻擋。 在那片光之下,劍皇闔著眼微微地笑了。 ——謝謝你們,這就是我們的力量…… 承接著魔花木的光團開始閃耀,然後自邊緣開始具象化成了線條俐落的物體。 光匯集而成的軌跡描繪著,勾勒出了物體扁平而細長的形狀,以尖而細的板狀外型慢慢的擴大延伸,最後板狀物至尾端的形狀收斂了起來,成了細長的棒狀。 ——那是劍的形狀。 「聖…聖劍?」 同樣的疑問自每個人的心中響起,那把光劍的形狀毫無疑問的與修貝流士皇 手中的聖劍是一樣的,但更令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 其他的光延續著劍的具現,也開始在劍的尾端凝聚了起來。 接著,一隻閃耀著藍白色光芒的手掌握住了劍,然後出現的是一條健壯的手臂,以及厚重的肩甲上的白斗篷。 光所凝聚的披風隨著奔流開始如尋常布袍般鼓脹了起來,連頭頂的兜帽也順勢飛了開來,露出了底下持劍者的端正的容貌。 ——那…那是…. 戰士尼洛的眼睛瞇了起來,試圖仔細看清楚那張它曾經見過的面孔,等到他想起了那個人時,他不禁瞪大了眼。 ——那該是這個國家的人都認得的人物。 光芒維妙維肖的結晶成了飄逸的髮絲,最後收斂於那人額前的綴飾。 「葛…葛雷特皇大人!!!」人群中爆出了驚喜的呼聲。 眼前人的模樣是賽柏萊人自幼瞻仰到大,於書卷、碑文中都可瞥見的英雄,奧德維特的開國君主、高舉聖光者——戴維德。葛倫特。 但是位在近處的尼洛聽到=看到了,修貝流士皇 苦笑的瞇起了眼睛,視線垂到地上,就像在道歉一樣。但他馬上又恢復那眉頭深鎖的嚴肅表情,向著「葛雷特皇」說了—— 「去吧,從現在起,你就是大劍雷伊。」 被命名為「雷伊」的持劍者抬起了頭,原本無神的雙眼亮起了清晰的瞳仁。 反擊就在一瞬間展開,承接魔花木的光之大劍將劍身側轉,以劍鋒砍入粗大的花木之中。大劍砍入的軌跡極其俐落,就像熱刀切開奶油一般,瞬間沒入魔物軀體的劍鋒便穿體而出。 「——!!!」 令人驚訝的是之後。 被劍身切開的魔花木軀體,不可思議的化作一股黑煙隨風飄散,而連這黑煙也被劍身透出的光所照澈,最終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魔花木痙攣似的縮起了斷肢,抖動著其餘的莖脈,而那開於王城頂端的花苞也緩慢的吐著其中像是花蕊一樣的東西。 ——像是觀察著獵物的蛇吐著蛇信一樣。 尼洛對著這副景象不禁起了寒顫,但這股不安也在下一瞬間盪然無存。 「雷伊」以雙手持劍的姿勢,將劍舉至胸前,對著比它巨大幾十倍的魔物緩緩地發出了聲音。 「渾沌之物啊…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雷伊」沒有動口,他連嘴唇都沒有張,但是這股聲音卻清楚的透進賽柏萊人們的腦中,那股聲音不卑不亢,但給人冬風般清聆的感覺。 「這裡並不歡迎你,所以,你不要再給這裡帶來悲傷了。」 雷伊的話一字字清楚的傳了開來,隨著他的話語,魔物顫抖的更加的激烈了。 說著又是幾條咧著苞芽的藤鞭落下,但這次一樣被光之劍士一一砍落,劍鋒一閃後,那些具威脅性的東西便再度化為烏有。 「沒錯,託你的福,我們這裡死了不少人…」修貝流士皇從雷伊的身後蹣跚走出,以勝利的表情迎向魔花木,「趕快給我消失吧。」 然後,這兩位劍士,一同將手中的劍倒轉了過來,刺進了地面。 「嘰啪嘰——!!!」魔花木張開了所有的花苞,苞芽張開的膨壓聲使人以為它發出了嘶吼,但這卻是它極度緊張不安下作出的舉動。 在「它」眼裡,跟前這兩隻蟲子般大小的光點正在擴張,以它們為圓心空間閃耀出了光芒,這份光芒不斷的擴大、膨脹,然後向外推擠著它。 再這樣下去為怎麼樣呢? 光明之後,會有什麼?它會身處何方?這些它完全無法感受,便在困惑、無力下便被光芒給吞噬了。 □ 睜開雙眼,有像粉塵的東西開始飄落。 賽柏萊的火不知何時已經滅了,天也漸漸地亮了。 在黎明的光芒中,纏繞在王城之上的魔物失去了顏色。。 灰黑色的軀體在剛剛的光芒閃耀後,便失去了動力。原本綻放的花芽與枝葉也燃燒殆盡,鮮綠的外表與充滿生氣的模樣已蕩然無存,僅存的只是如脆碳般乾裂的灰黑色枝條聳立在城旁,與破敗的王城一同迎接著翌日的晨曦。 朝陽之中,兩個拿著一人高大劍的男人轉過身來,對著深後那些跟隨著它們的人們,露出了「辛苦你們了」的悲傷表情。 夜晚終於過去,光芒終究還是到來了。 ****** 劍曆160年3月13日,奧德維特王都—賽柏萊遭受植物型魔物自中心侵襲,雖未造成功能癱瘓,但王都半損,下水道、引水渠等地下設施失效,大火燒毀了三成的住宅,被奪走的人命則無法估量。 人們在悲愴的重建過程中思量著因果與未來,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月。 □ 賽柏萊王城東角—— 從上空俯瞰為十字型的樹幹王城,由於魔花木的侵襲,使得主戰區的北角、西角毀損嚴重,撇開主城上被魔物軀體攀爬時打的洞不說,其從地底竄出的登場方式把內城城廓挖了個大洞,已然使得王城堡壘的地基鬆動,需要長時間的修築方能再度使用;現下正被泥水匠與石匠包圍著,討論如何利用這魔物推擠出來的洞窟架構一個排水完善的地下空間,並在其上搭建新的角堡。 雖然大地的瘡疤警示著人們—一個月前的那天是有多麼的慘烈—,但這座都市的人們並沒有抓著腦袋倒在惡夢中。 大家忙著把這個都市重建成原先的模樣,回復成死者也記得的模樣。運著板材與石料的拉車充斥在街道上,許多房舍才剛建好、敷上灰泥,新的跟什麼一樣。 許多失去店鋪的工匠也在國家出資補貼的情況下暫時轉職加入勞工,動手修築自己的住家與店面。 ——至少命還在,也還有工作,這不是該感激了嗎?。 這些放下桿麵棍與秤錘的白髮人,笑著拿起了鑿刀與塗泥板,這麼的對孩子們說了。 越過眼前的逆境,迎向光芒,陰影就會永遠在背後。遵循著葛雷特皇 的教誨,今天的賽柏萊也處在忙碌而充滿活力的重建之路上。 自王城俯瞰而下,看著自己溫柔勤奮的子民,修貝流士既驕傲又憐惜。他煩惱著到底還能為這些人做些什麼才好,怎樣才能夠更不負先人、不負人民對皇 的期待,所以當他聽到『妖精』傳喚他時,他以為那位先知有什麼能夠撫平人民傷痛的好方法,便興沖沖的趕了過去,但得到的答覆卻不近人意。 「前往….樹海?」因為太過意外,劍皇如學舌鳥般重述著妖精的諫言。 「對,這是很重要的事。」 微妙的應答,比銀鈴還要清脆爽耳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裡。 房間很大,八劍見方的空間擺設著簡單的起居用家俱;向外一側的壁面有著以木料與玻璃鑲嵌、能夠飽覽外頭景色的大片玻璃窗,而如今外頭的暖陽打來的陽光正閃耀在漆著白漆的牆面上,讓這間樸素簡單的房間多了分潔淨之感。 聲音的主人正向著窗外,背對著不解的人君。 她身著簡單的寬鬆連身白長袍;袍子的袖口、領口和下擺皆繡上了綠色與黃色的花紋;及膝的白色長髮在尾端以紅色的線繩束著,成了像松鼠尾巴一樣的可愛型狀。 清爽的風自半開的窗口流洩了進來,柔順的白長髮也隨之波動著。 「費德亞爾女士,您要我這麼做理由是?」。 「你可以叫我莫格絲。」女人苦笑著轉過頭來;姣好的臉蛋讓劍皇身旁的軍警部長也不禁春心盪漾。 自稱莫格絲的女人雖然身軀被長袍所覆蓋,無法看清其姿態,但長相非常的標緻,雖然她已經面臨三十歲的女人大關,臉孔仍有著少女般的些許稚氣;白晰的皮膚配上梳理整齊的長直髮給人文靜柔弱的感覺,而背著窗外的光更讓她多了份朦朧美;金色的眼睛閃爍著尋常人所沒有的光彩。 劍皇沒有答話,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妖精,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被眼前的女人要求了,但比起這樣的瑣事,他關心的是更重要的東西。 ——一副實事求事的模樣。 莫格絲饒富興味的瞇起了眼睛,她認識的這個男人過去就是這樣的存在。 「我看到了……」莫格絲無奈的轉過身去,「不同於這世上的存在,正在北方聚集著,而且跟帶來這次騷動的類型很相似。」 「您是說,上次的魔物並沒有死透嗎?」劍皇問道。 其實當莫格絲要他前往他處時,修貝流士就已經猜到事情約略是如此,但仍然為這樣的壞消息感到悲哀。 「不是的,雖然很像,但卻不是同一種,這點你創造出來的那位紳士也已經確認過了。」莫格絲用手潤了潤鬢旁的髮絲,抬起了頭看向身旁。「對吧?雷伊。」 瞬間她身旁的空氣透析著光亮,不久便閃現出了一個龐大的男性人影。他全身閃耀著藍白色光芒,而除了如燐火燃燒般的光芒外卻沒有其它的顏色,彷彿本身就是光所構成的集合體,這讓人清楚的了解到這個男人並不是人類;他反手握著大劍,以漂浮的姿態對著莫格絲微微欠了身。 侍臣們都知道,這位名為雷伊的劍皇之影,是一個月前由修貝流士皇所創造出來的守護靈,據劍皇所言,雷伊是這個都市的意志——賽柏萊的意志,而都市的意志又來自於這裡生活的人們,生於這劍之國都的雷伊,其形體本生就酷似持劍的戰士樣貌。加上修貝流士皇 藉由聖劍的力量將其塑形時,不自覺的期待雷伊能夠如上一代劍皇般的守護國民,才具現化成現今的樣貌;其驅散魔物的閃光也與葛雷特皇 相似,以至於雷伊現在被人們當作是葛雷特皇 顯靈般的尊崇著。 「沒錯。」雷伊轉身朝向劍皇與他身後的侍臣。「我確定上次已經與你一同將”它們”驅逐消散了,當沒有再次現形的可能。」 它的聲音有股朦朧而令人平靜的感覺,而這個聲音在一個月前的晚上他們也曾聽過;但比起聲音,雷伊的外型更讓侍臣們感到驚異,因為這個男人的外貌與前一代的劍皇如出一轍。 站在後側的軍警部長與秘書長不自覺得挺起了胸膛。 「所以,雷伊你也贊同費德亞爾女士的想法嗎?」修貝流士以手撫著鼻頭,思索著雷伊剛才的話。 「是的。」雷伊緩慢的眨眨眼,極為平靜的道。 劍皇嘆了口氣,將眼神迎向莫格絲。 「我什麼時候該出發?」 「越快越好。」這時換莫格絲表情變的哀傷起來「…在造成你討厭的傷亡出現之前。」 這樣阿…… 修貝流士憂心忡忡的皺起了眉。 「我知道了,謝謝妳的告知。」劍皇低頭欠了身,作出了敬禮。「您的指引是我們不致迷失的道標,我代表人民再次感謝您,我們的妖精。」 「不客氣,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莫格絲客套般的應答著。 「那麼,請恕我先行告退了,我必須去處理您剛剛交代的事情。」 說著劍皇轉過了身,後方杵著的侍臣向兩旁讓開了門口前的路。 「……那個,修、修貝流士。」莫格絲的聲音再次從背後響起。 劍皇隨即轉身應答,他看見莫格絲那依舊向著窗的背影。 約略幾秒的沉默,讓後方的侍臣們不自在的繃緊了肩膀。 「這次的事情我很遺憾。」她突然發話,身體緊靠向窗沿,手指漫不經心的輕觸著窗上的雕飾。「如果我早點回來的話,說不定事態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這點劍皇也知道,妖精不僅有著能夠看見世界意志的眼睛,透過與世界協調,他們甚至能夠引發奇蹟,操縱雷光與風雪等自然現象,可以說是對付魔物時威力強大的兵器。 事發當時,莫格絲正回到於臨海的西歐度(Theodo)的老家懇親。因為以前曾有尊貴的妖精被外族綁架勒索的事件,為了避免歷史重演,王國都會秘密派人保護妖精至其成年,其後接來王城作為王政諮詢的對象,迄今有許多奧德維特的對外法令都是透過妖精的諫言所設立,如法正林*1的設置即是與環境共存的例子。 被王國接到賽柏萊加以保護的莫格絲,因為必須對王國的重大決議表達看法,所以許久才能回家鄉探望親友,而這次的離去正好就面臨了王國的重大危機。 「……您不需要感到抱歉,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您的安全。」想起當時倒在身邊的屍體,修貝流士頓了頓,斟酌的說道:「我很慶幸您當時不在。」 莫格絲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謝謝你的關心,我希望你不要凡事都擔起來,要學著放下。我聽說這幾天你都沒吃什麼東西,最少別怠慢自己的健康,」她輕滑著腳步,來到劍皇的跟前,然後極其自然的用手去觸摸人君的眉梢。「好嗎?」 「我會的。」修貝流士輕輕的避開了。 「那麼…有什麼除了宣告噩耗外,我還能夠做的事情嗎?」妖精自嘲著,她的瞳仁再度映出劍皇的影子。 劍皇低下了頭。「兩天後要舉行這次災害戰死者的公祭,我希望您能為逝者的靈魂祝禱,平撫生者的悲痛。」 「我知道了。」 接著劍皇再次行禮,舉止合宜的起身離去了。 房門被最後的侍臣帶上,莫格絲隨即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又板著一張臉了呢……雷伊。」 前兩天才回到賽柏萊的她,因為能力使然,她不同於他人,已將這位魁梧的守護靈先生當作朋友般看待。 持劍的守護靈沒有說話,它知道莫格絲的心情,也知道它說什麼都沒用。 對它而言,不用言語它便能了解莫格絲的想法,了解這個都市上人們的想法,因為那就是它的血肉,它存在的原因。 「你願意聽我說說話嗎?」 它點了點頭,起碼這是它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賽柏萊郊外的公墓地上,啜泣聲不絕於耳。 飽經風霜的逝者石雕旁又添了許多新的同伴,雕刻的手法有的精細、有的粗糙,但是沒人會去計較這個,因為那都是生者盡心為死者所準備的。 一筆一鑿,都是對死者的不捨與思念。 奧德維特人不同於外族,沒有宗教的他們沒有裝飾華麗的墳墓。他們以石雕呈現逝者樣貌,用以代替刻滿墓誌銘的墓碑,這樣後人還能憑弔逝者的以往的風範。 為了防範疾病傳染,死者的屍體在三天內都必須火化,經過火化後的骨灰裝入陶罐中,再埋入雕像之下,雖然毀壞親友的肉體讓人感到不捨,但他們更不願看到遺體遭蛆蟲穿鑿。 現在,家屬們正抱著親友的骨灰站在親自刻鑿的雕像前,流著淚聽著妖精的祝禱。 風捲著莫格絲的聲音傳入到在場的每個人耳中,在這樣廣大的墓園裡,妖精動用著世界的力量,輕易的將自己的聲音傳達給了大家,她代替大家訴說著這些犧牲者的故事,感激著他們的勇敢和奉獻,以及生者能夠為死者做的事。 每每有人因為悲愴而跪倒,但是馬上又在親友的攙扶下努力站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生者的悲慟並不是死者想看到的結果。 整個典禮中,劍之守護靈-雷伊一直浮在上空閃耀著,似乎告訴著人們:他會捍衛這些人的意志。 於是,在淚水與怨心宣洩後,人心漸漸地平復了。 □ 「『生離死別雖然哀傷,卻不是該憎恨的事』嗎?」喃喃念著葛雷特皇 的教誨,尼洛不以為然的咬緊下唇。 ——那失去一切的我要該向誰討好呢? 年輕戰士的眼前豎立著兩尊新立的雕像,盡管雕刻手法拙劣,卻是尼洛這輩子刻鑿的最為用心的兩尊雕像,一男一女,分別是他的父母。 魔物消失後,尼洛回到那已經燒焦頹圮的老家,才發現根本沒有人等待他;除了被壓倒在屋梁下的看護屍體外,他父母連個殘渣都看不到。 喪鐘沉悶的敲響了十二下,告知家屬公祭即將進入尾聲,在場的人們陸續將懷中的骨灰罐置入石雕下方的坑洞裡,再不捨的掩土蓋上。然而,就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這麼簡單的道別,他也辦不到。 布魯克斯家的喪禮,就再沒有火化祝念、沒有封魂的遺憾下,默默的留在尼洛的心裡。 □ 在掛滿劍芒織錦與先人畫像的議事廳裡,尚修貝流士正在聽從軍警部長的報告;關於先前妖精要求的事情,他已經調度完成該有的準備。 「同行的有這麼多人啊……」修貝流士坐在主位上,正翻閱著軍警部長剛遞上的名冊。「簡直就是戰爭才有的規模。」 「劍皇大人,我們的確是要去打仗沒錯。」 出身戰士世家的安克提亞辛.葛林(Enctiasin.Green)已坐鎮軍警部首席的位置七年了,卻沒有面臨一次戰事;自葛雷特皇 統一大陸後就再也沒有國家級的戰爭了,雖然南部諸國仍有領地間的零星糾紛,但整體來說會動員到軍隊等級的場合就只剩下大型魔物了,而自雲煙狼至今天的掠食魔花木的七年裡,並沒有任何大型魔物出現過,難得的大陣仗對這位部長而言也是第一次。 妖精的要求很明確,就是要他們前去討伐新生的魔物,而且其危險性並不下於上次的魔花木;據其所言,魔物正往北方的娜希瑟斯(Narcissu)樹海前進。 樹海是「翼人」的棲息地,雖然在兩年前為了尊重外族的生活、避免種族間的摩擦,修貝流士明令不准任何人進入包括樹海在內的四個外族棲息地*2,但這次的魔物似乎正往那裏前進。 「為什麼要這麼多人?」修貝流士放下厚厚的名冊,略有不悅的質問道。 葛林部長推估的討伐隊人數高達一千兩百人,這不是個小數目。 「這是必要的人數,劍皇大人。」部長皺起了眉,略高的髮線下的皺紋也擠在一塊。 「說給我聽,這跟我的想像有落差。」 「王都現有的戰士團人數約有四千;根據我的推斷,若面對的是與日前相同規模的魔物,至少需要準備三千人,但由於不能疏忽本國的防備,因此國內需留有至少兩千人。而我們這次是主攻,不需要防備,只要準備必要的包圍陣行人數即可,加上我們這次是要疾行,人數不能太多,因此我再將人數精簡,除了34名的僕役與書記官外,剩下就是必要的戰士人數。」他舔了舔緊張而乾燥的嘴唇,再次強調。「我知道您不喜歡讓人民上戰場,但這是必要的人數。」 「你分析的很有道裡,但是,這個人數還是太多了。」劍皇重重的嘆了口氣,表情慢慢地鬆懈了下來。 「不能再少了,太少人反而會讓去的弟兄陷入危險。」部長堅持道。 「那就我自己去吧。」修貝流士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時換葛林露出不悅的表情,他知道劍皇的這個硬脾氣。 ——就是太善良了。 劍皇懊惱的看著桌上的名冊,然後無奈的闔上雙眼。 「可以的話我不想再看見其他人受傷。」 「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失去您。」葛林反駁道。 這句話讓劍皇笑了出來,他走到比他年紀還大的葛林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三百人就好,不能再多了。」 太過懸殊的數字差距,讓部長睜大了眼睛。「這太荒謬了,我不會允許的!」 「決定權在我吧?我是劍皇。」他微笑道。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答應的,太危險了!!」葛林怒斥道,他開始覺得眼前年輕的人君把生命看作兒戲,「如果劍之靈肯跟去那還有的說,只憑人類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事實上,生於賽柏萊的雷伊並沒有辦法離開這都市的範圍,所以才被稱為守護靈,這一個多月來,人們感受到它無所不在,卻也慢慢的了解到,這份存在僅限於賽柏萊之內。 「如果我能在別的地方召喚像雷伊這樣的守護靈呢?雷伊?」劍皇問道。 光芒再度自空氣中透析出來,然後凝聚成了如藍白色的火焰形軀,持著光之大劍的劍士再度現形於側。 「這是肯定的。」雷伊一慣他平靜的口吻說道。 「就像賽柏萊有你,其他地方也會有像你一樣的存在吧?」 「是的,我這樣的形體其實原本不存在於任何地方,是你把存在於這個城市的我匯聚在一塊,才成就了現在的我。」 「您、您是說依照這個方式,劍皇大人有辦法在其他地方也作出像您這樣的…守護靈嗎?」由於太像葛雷特皇了,葛林仍然無法不對這位英靈使用敬語。 「正確來講是這樣沒錯。」雷伊那閃耀著靈光的睫毛眨了眨。「莫格絲說我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違和,只是比任何東西都來的更為純粹;我想,就像在這裡創生出我一樣,你也能在任何地方作出相同的事。」 說著大劍英靈看向創造他的男人,後者則給了他一個驕傲的微笑。 「好,不需要太多人,我們就聖靈來對付這些魔物吧!」 修貝流士有些開心的將名冊遞回給葛林,用得意的眼神看向他。 「你也知道雷伊有多麼的強悍吧?只要在遇上魔物時召喚出聖靈,那我們我們就絕對不會輸。」 雖然葛林仍覺不妥,但當初的確是僅靠雷伊就消滅了魔物,那樣不容置喙的力量本身就是令人安心的保證。 「那…應該要多少人隨行才好呢?」 「我說過了。」劍皇歪了歪頭,「雖然我還是想自己去,不過……你應該會不放心吧?三百人就好,拜託了。」 「這太亂來了!」葛林懊惱的接過名冊,不住的搖著頭。「噢,這實在是太亂來了!」 葛林惱怒的看著冷靜的劍皇,然後又看向一樣平靜的雷伊,視線就在這兩者之間游移著,然後,上了年紀的軍警部長便一邊搔著自己粗短的白髮,一邊嘟囊著離開了會議室,因生氣而過分用力的踏步聲仍舊在走廊上回響著。 修貝流士帶著些許罪惡感,意味深長的看著葛林魁梧的身軀消失於樓間的轉角處。 ——看來他今晚有得煩惱了。 雷伊毫無感情的看著葛林離去的身影,然後看向一旁的的劍皇。那副模樣就像是知道要準備傾聽別人的心聲一樣。 「雷伊啊….謝謝你,」劍皇果然轉過頭來對它搭話「就在剛剛,我覺得我自己真是個幸福的人……」 劍之英靈默默的闔上了雙眼,聽著眼前的人皇 說著話,感覺構成他生命的來源又注入了一股新的暖流。 □ 王城南角,十樓大廂房—— 春風來的晚了,冬天的氣息仍舊沒有離去這個都市,因此燃燒的壁爐依舊應景的教人流連。 燃燒的爐火帶來了溫暖的黃色光芒,讓整間房間看來非常地暖和。 正對著爐火的羽絨床上,艾席雅正在縫製要給新生兒的棉襖-即便在此初春季節。 從她頻頻被針尖刺破手指的情況來看,她並不擅長這樣的細活;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卻充滿著興奮與期待,正全神貫注的穿引著針線,在布上綴繡著她夢想的藍圖。 這是她為還沒出世的孩子縫製的第五套新衣,雖然她與修貝流士結婚已經六年了,她的肚子仍然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當然這會惹人閒話。 即便不是出自惡意,人們對於劍皇的子嗣抱持的高度關切已成為了這位年輕皇后的壓力。 剛開始前三年最是難熬。大家有的拿補藥說要給她補身子,有的說是房間擺設問題;城裡有多少外地人就有多少助產偏門,讓她煩不勝煩。 ——啊啊!!!真是煩死人了! 因為是皇后這樣一個特殊的身分,為了不失該有的儀態,她總是耐著性子、笑容可掬的接受著大家的簇擁,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像個觀賞的寵物一樣,被形形色色的人拉扯著。 不過倒是有個人對此事毫不擔心,而且每次都在背後默默的接受著她的壞脾氣,那就是她的男人。 她理了理垂落於眼前的紅色瀏海,將之撥到耳後,偷偷地吊起眼睛看向窗邊。 修貝流士深埋在沙發裡,若有所思地面向著有半牆面大的窗台,無心翻閱的書本則是裝飾性地擺在大腿上。他已經維持這模樣有好一陣子了;從微開的窗縫溜進來的冷風早已將他的臉凍僵。 艾席雅不自覺的嘟起了嘴巴,知道此時她的男人正在煩惱些事情。 自從她13年前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就是這副模樣。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許多的事情,即便她開口詢問也不會透露的事情。那樣冷靜的外表下,藏著多少他的焦慮與不安,但他總是不會表現出來。 他將手肘置於膝蓋上撐起身來,雙手合十於嘴前;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雙目突然變得炯炯有神。 艾席雅微微一怔,就是這副看向未來的模樣,令當初的她深深著迷;即便是成婚的六年後,那股神采還是令她怦然心動。 「恩?怎麼了?」似乎是感受到了熱切的視線,男人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沒、沒什麼事情啦!」她不好意思的向修貝流士扔枕頭,企圖掩飾自己的困窘。「你幹麼沒事一個人在那裏演獨腳戲啊?真是的,自戀鬼!」 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場面似的,修貝流士低頭輕笑了一下,順手接過飛來的抱枕。 「什麼啊?我只是在想一些公事啦。」 「你幾乎每次都在想公事啊!」她沒好氣道。「說給我聽吧!你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沒有啦,沒什麼事情。」 「騙人,一定有事情,怎麼了?是重建的經費沒有著落嗎?」 「不是啦,真的沒什麼大事啦。」 「還在敷衍老娘?過來這邊!」她用力打了身邊的床墊,微慍地說。 一國之君只好苦笑地靠了過去。 羽絨被承受到修貝流士的體重而扁了下去,連帶使得床上的艾席雅搖晃了幾下。 ——到最後還是變成這樣啊…… 其實她並不是想要這麼強勢的,只是她那份想要分勞解憂的心情被這個呆板的傢伙自以為是得拒絕,讓她相當的不爽。真正要說的話,還是她不喜歡他這樣事事都自己承擔、落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她覺得那樣的自己不配成為他的妻子。 「……說吧!」她咀嚼著字詞,嘟著嘴說道。「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你在煩惱啦!」 修貝流士並沒有答話,微笑著低下了頭。因為他實在不清楚要如何跟他的妻子說明才不會引起她的脾氣。 「……吼~」面對這份司空見慣的沉默,她長嘆了一口氣,神色大變。「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太多次!!你這個白髮老頭子!」 艾席雅用力的將修貝流士撲倒,將其壓制在下,雙手則攫住了丈夫的兩頰;這樣粗暴的舉動往往是艾席雅最後而最有效的手段。 兩人的距離僅剩十分劍不到,艾席雅的褐色大眼睛正對著她的丈夫。 「你如果又是怕我擔心而不想告訴我,那就不必了!」她不悅地瞇起了眼睛。「什麼都不說反而令我在意,你知不知道?」 有一好會兒,修貝流士都沒有答話,只是平靜的盯著她的女人;那段時間不短也不長,大概就到艾席雅自己開始不好意思左右。 「什..什麼啊?幹嘛一直不說話?」她不自在的別過頭,開始顧左右言他起來。「我知道了啦!!不問就是了?是你自己說夫妻間沒有祕密,有事要彼此分享、承擔,結果根本是個大騙子,我不知道你是欺負我笨還是自以為很體貼怎樣,每次都這樣,最近也不太理睬我,每天都忙得很晚,你要是這樣——」 「我要出外一趟。」 艾席雅倏地靜了下來,嘴巴仍然開著。 「妖精要我去北方討伐魔物,在崔斯特領那附近」 「……什麼樣的魔物」她知道會要劍皇特地前去處理的魔物,絕非尋常之類。 「很危險的那種,聽說跟之前的很像。」說完他隨即感受到艾席雅的身體一陣顫動。 一個多月前,待在王城的艾席雅也有目擊過掠食魔花木。當時雖然她在劍皇與護衛的保護下毫髮無傷的逃脫了,卻也不可避免的目擊到戰士們死傷的模樣。 ——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什麼時候要去。」她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 「四天後。」 「好快。」 「太慢了…可以的話真希望早點出發。」 「那你會帶多少戰士過去呢?」 「三百個,這樣追擊的速度可以快點,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動用到領地的戰士團。」 「又是這樣胡來的決定呢……」說著,緊抓著目標的手不自覺得放軟了下來。 「對不起,說了好像讓妳更擔心了。」修貝流士將自己的手附了上來,扣上艾席雅的手指。 「對啊!!讓我更擔心了!!」說完她一陣軟拳打向男人的頭。「每次都只有會讓人擔心的事而已,你還真是個瘟神!這樣沒多久就會被你氣到頭髮也跟你一樣白了。」 「對不起……」修貝流士再度垂下了眼睛。 艾席雅坐起身來,將雙手環抱於胸前,賭氣似的背對著修貝流士。 「……早點跟我說的話,不就可以先幫你打點行李了嗎?」 「說的對啊……」 「所以以後要早點跟我說喔。」 「恩。」 「這樣我才能幫上你的忙。」 「恩。」他知道,她終究能夠諒解的。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 「謝謝妳。」他知道,她一直都是支持著他的。 「……呃~呃~呃~」艾席雅開始搖晃著頭,然後轉身又撲了上來「你以為我這麼好說話嗎?!竟然把自己的老婆當外人,還讓我這麼擔心,看我怎麼懲罰你!!」 兩劍見方的大床因為年輕皇后的的躍動而發出嘰喳的悲鳴,床底的灰塵也被自床板上而下的膨壓空氣給吹了起來。 手忙腳亂之下,修貝流士在飛舞的棉絮與羽毛中感受到艾席雅抱緊了他,那溫暖的體溫,還有附與耳邊的真心話。 ——絕對不可以死,一定要回來……我們還沒有養育過自己的孩子…… □ 喪禮後三天,魔物的討伐隊準備出擊。 大廣場上整齊的排列著人與馬匹的列隊。 對於討伐的消息處理,由於討伐人數較少,秘書處曾經建議將實際理由隱瞞,改以巡視國土為由出征,以確實將人民的恐慌降到最小。但被劍皇一口回絕了,對他而言,讓沒有覺悟的人懷抱無知前往險地,是最要不得的。 為了不影響以往的協同作戰默契,隊伍以第四衛傷亡較小的第一、第五及第七班為基幹,加上死傷最為慘重的第四班-餘下的41人,共320人組為劍皇的護衛隊,奉命跟隨追擊往北方娜希瑟斯樹海移動的魔物。 當然這個人數並不讓葛林部長滿意,在遞交新的編制名冊時仍然試圖說服劍皇;但在劍皇的強烈要求下,他只能轉而絞盡腦汁安排最有效能的戰鬥組織。於是他特意招舉有「烈風雙劍」之稱的奧理.艾克薩德(Oli.Exode)衛長作為此次討伐隊隊長,並特意皆以其下的第四衛部屬作為此次討伐隊的編制,他才勉為其難的同意主君這樣亂來的編制,可見對這位男人的信任。 隨行者另有非戰鬥人員,包括記錄官一名、掌管旅途資源分配與補給的財務部精算師兩名、最後還有衛生部與軍警部薦舉的醫官4名,整支隊伍一共有327人。 根據大學部地理館的意見,樹海南側的歐頓(Odorn)山地初春的融雪量甚多,雖然下游水草豐美,但自東海來的水氣已隨著氣溫的升高逐漸豐厚,山邊容易攔截水氣形成大雨、產生下游氾濫,因此當與河岸保持一定距離延辛諾河向上前進,並請河流兩側的薩奎烏斯領(Zagreus)及崔斯特領(Trist)提供補給並視情況調播兵馬協助討伐。 雖然少數外裔人民對於出戰一事感到不安與困惑,但幾乎所有的戰士們對於能夠獲選討伐隊一事感到驕傲;對他們而言,與劍皇並肩作戰,就是他們戰士最大的榮耀;因此,當劍皇說有顧慮者可以退出時,沒有一個人吞著口水、垂下眼睛。 討伐隊的準備迅速而簡單,不論戰士或非戰士者皆騎乘馬匹;為了迅速追擊魔物,劍皇絕意以快馬加速行軍,所有戰士都以最簡單的行李與裝備出發。 其中一名作為使者的糧官已於五天前出發,他帶著劍皇的手諭,負責於各市鎮事先打點行軍需要的糧草與裝備,等到劍皇的部隊一抵達補給點便可馬上獲得物資與替換的馬匹,當然這麼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先探聽魔物的行蹤。 一切都是為了避免傷亡再度發生,既然妖精已經啟示魔物在正北邊的樹海,守護人民的劍就沒理由再待在鞘裡。 劍皇坐在屬下特意挑選過的健壯駿馬上。他勒馬回頭看著在王城牆外一字排開的部屬、以及他的皇后。 「真是的,哭什麼啊……」他笑了。 為了避免國家停擺,劍皇強求各機關首長要安分的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不准隨行;因此雖然感到遺憾,他們也必須盡到他們的義務才行。 因為劍皇跟他們說了—— 「現在,全隊聽令!!」劍皇傲然地拉扯著被風鼓起的深藍披風,調馬面向城門。「對魔物臨時討伐隊,出擊!!」 他說了—— 在劍皇身後的戰士們以兩兩縱隊自後跟上。踏過街道的馬蹄聲回響在旁支小巷中;穿過夾道恭送的市民,越過那熟悉的街景,以及在城牆上凝視他們的劍皇之影,戰士們頭也不回的出發了。 ——你們會等我回來吧? 大劍聖靈--雷伊受到人們情緒的股動,緩緩的舉起了光之大劍立在胸前,以持劍禮送別這些戰士們。 在朝陽下,他的大劍反射著亮光,醒目的連百劍外都看的到。 1. 法正林:奧德維特首先施行全國的律法之一。目的在於人對木材砍伐的限制,由王國政府探勘地形後,將聚落、市鎮邊的林場規劃依規模規畫為大小相近的區塊,以賽柏萊來看,城外的林場分為36大塊,每年輪流採取其中一塊,到了另外一年後便去採集鄰近的下一塊,而採伐殆盡的林區則以樹苗加以栽種,以此36年為一循環,最先採完的林區已成長成原先的茂盛林場,此種作法雖然亦有與環境物種爭地的殺傷性存在,但對於貪婪的人類來說,妖精的這項要求旨在於維持人類與環境的平衡。在第一代劍皇的支持下,這項政策行之已久,但隨著人口的增加與對房舍、燃料的需求擴張,漸漸地出現了不支的情況。 p.s「法」、「正」表示著林地規劃的公信力與正方形分區的形式。 2. 外族棲息地:亦有人稱為「禁區」,是修貝流士聽從妖精的請求下設立的,目的在於防止日益擴張的人類生活干擾到外族,引起不必要的摩擦。違反者將接受杖刑並監禁1個月,但是仍有零星踰矩的消息自各地傳出,目前有的外族棲息地有娜西瑟斯樹海、群龍山脈、波拉里茲森林、薛普迪斯大草原這四大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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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牧民】 所謂「遊牧」,係指一邊在時間及空間上移動家 畜,一邊取用植物、水、鹽分等自然資源生活的生產方式。而「遊牧民」即是以此營生之人的稱呼。 <特徵> 遊牧民沒有單一的居所,一年間會多次遷徙住家一邊畜牧生活。多數的情況是數個家庭組成的家族單位驅趕牲群,彷彿像是不讓家處食盡草場的草,等待其回復生氣 般定期地移動至別的場所。 定居的人們對於遊牧民一般皆有漂泊無根、四方流浪闖蕩的印象。實際上家族單位普遍都有「夏季營地」、「冬季營地」等稱呼,定期造訪的私佔 固有牧地。隨著氣候的年變化和家畜的狀況,會在夏季營地和冬季營地(諸營地)間依某種考量定下的路線做規律性的巡迴移動。 遊牧民所生活的法登地區大抵屬於氣候的乾燥帶,由於不利農耕的嚴酷氣候,為了度過更為艱困的冬天,往往在冬季營地會聚集數十到數百不等的家族單位進行集團 生活。 遊牧民的另一個特徵是生活無法脫離交易活動。遊牧生活要獲取乳品、毛皮和肉類本來就是相當容易的,但是像穀物或是需要定居製作的高度工藝品的話想要穩定的 獲得卻是非常不易的。是故,定居在遊牧民牧地鄰近地區的農耕民族多半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也因此遊牧民善用其移動性,將岩鹽與毛皮等資源當做遠地交易的商 品,組織隊商與定居住民交易獲取生活必需品。即使是讓人有自給自足印象的遊牧生活,也必須藉由買賣山羊、綿羊、馬匹等商品性高的家畜才得以成立。 <遊牧民的生活> 夏季向漠北移動,冬季向漠南移動,一邊移動一邊進行狩獵採集、畜牧的生活,不像定居住民會建設城鎮,而是居住在氈帳(穹廬)裏,移動時就拆折收納,同財產道具用輼車(ㄨㄣ,可居住的移動車輛,也就是房車)載運。氈帳的入口必定朝日昇方向的東側,面向東面的座位屬於上座,食物以酪、乳和肉類為主,也食用榖物。詳細的生活描述請見法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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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處長/管事(未出現) 布蘿德蔚絲.麥考利(blodeuwez. Macaulay) 奧德維特與安格爾混血兒,女性,44歲,開始發白的藍色瀏海被整齊的用髮夾整理在頭的右側,頸後的髮絲則盤在頭上結成了一個髮髻,眼角與嘴邊的皺紋顯示她已上了年紀。勝任秘書處處長已達12年,做事沉穩、有條不紊的態度深受劍皇的肯定,與修貝流士皇一樣,總是板著一張冰冷的臉孔,但其實是個會體貼部下的好上司。